噗!
潇潇差点笑出声来,想起来了,是那个不会写字儿的没文化少爷。
嘿!雷少明心底那股子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又是这句话!又踏马是这句话!当初他就是被旁边那臭丫头这句话唬住,错过了找她算账的最佳时机,今儿又来?
“我劝你有多远滚多远,虚张声势的招用一次就罢了,再来,小心玩火自焚。”
沈天赐满脸莫名其妙,转头问潇潇:“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雷少明大怒:“死胖子你骂谁呢?”
沈天赐圆润的脸绷住:“你刚叫我什么?”
雷少明见他真生气反而更高兴:“死胖子,死肥猪,说的就是你,怎么着吧?”
沈天赐从来就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当即挥手要指挥家丁上前揍人,却被潇潇一把拉住,沈天赐不解,潇潇叹口气,可怜巴巴地说:“我想起来了,咱们还是别招惹这人吧,不然说不定待会就要被人堵在巷子里打呢。”
在雷少明看不见的角度,潇潇朝沈天赐眨巴眼,沈天赐好歹吃了她这么多顿饭,基本默契还是有的,立刻就又制止了家丁们:“此话怎讲?”
雷少明已经开始得意,潇潇问:“上回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了?”
雷少明抬手顺着脑门往上整理了一下头发,态度相当目中无人地说:“是又怎么样?谁让你得罪本少爷,上回算你运气好,下回可就……”
潇潇一拍手:“哎,我就随口这么一问,你还真承认了?”承认了就好,幸好沈天赐没来得及自报家门,不然这谁认罪肯定没这么干脆。
沈天赐大怒:“好大的胆子!”
也是同一时刻,另一个声音带着怒气响在潇潇身后:“跟踪?”
潇潇吐了吐舌头,讪笑着回头,一脸讨饶:“大哥你出来啦?肚子饿不饿?渴不渴?我给你们做了乳茶,还有刚烤制的点心哦!”
她一时间不能确定大哥的怒火是否单纯只因为这个识字量不太高的什么公子。
沈天赐瞪着雷少明,宁安生和容衍也面色不善站在他跟前,雷少明的脸一下就绿了,几乎是甩袖而走落荒而逃。
回到铺子后,宁安生一言不发,没喝奶茶,也没吃潇潇做的芋泥卷,午饭时倒没看出什么不对,和李慕言他们正常交流。
容衍见潇潇闷闷不乐,一直在偷瞄大哥,就默默给她盛了碗汤。
潇潇尝过一口就不怎么动,只安静听其他人说话。
今日的考试是让学子们自己默写一篇文章,随后由考官就这篇文章提问,且问的十分细致。
潇潇推断考生成绩应该就是根据考生对这篇文章的理解程度来评判的,那若是有人为了装腔作势,故意默写一些明明一知半解的文章交上去,岂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比如雷少明,他为进书院费尽心思,试图走县令的路子失败,就花重金请来诸多学子为他出谋划策,写诗写文做备,今日交上去的那一篇,也是他的枪手们一致认为最好的文章。
文确是好文,奈何他看不懂呀,所以考官一问,雷少明人就傻了,回天香楼后发脾气将雅间里能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还憋着火,小厮来报,说看见方才那臭丫头和死胖子都进了五香居,雷少明卷起袖子满脸狠色:“让阿大带上人,跟爷走!”
雷掌柜也听说了侄子发脾气的事儿,但在他看来,雷家人不受委屈本就理所当然,加上他还在头疼着天香楼日益减少的收益,也就随他去了。
雷少明在五香居附近蹲守许久,终于看到熟悉的几道人影。
他不傻,就算来挑事儿,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所以一路跟随,准备少个人少的地方再动手。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别说容衍的护卫们,就是沈家的家丁们,也早就机灵地发现不对劲。
沈夫人听下人回报后戳了她儿子一下:“又惹什么事儿了?”
沈天赐老委屈了,添油加醋告了状,还重点强调:“他亲口承认以前跟踪宁潇潇图谋不轨,他还骂我死肥猪!”
沈夫人温婉的表情忽然就带上了杀气,她冷笑一声,带着人七拐八拐,还真就顺着雷少明的期待,越走人越少,边走,她还便安抚潇潇他们:“你们莫怕,我们沈家家丁都学过功夫,方才也派人去县衙喊人了,不会让你们遇到危险。”
宁安生忽然问:“这事儿是在童斌让人堵你之前还是之后?”
潇潇怂兮兮地看了大哥一眼,老老实实说:“之前,但是我躲起来,他们没找到我就走了。”
宁安生就又沉默起来。
潇潇在心里连连叹息,大哥很少跟她真的生气,这下可该怎么哄啊。
不是她不想说,那回无惊无险,她就给忘了嘛,她也不知道雷少明心眼这么小,屁大的事儿过去这么久竟还介怀。
小脑瓜里正转悠着各种哄人三十六计,就听大哥幽幽道:“大哥不怪你瞒着,只怪大哥自己没本事,不能让你放心依靠,除了种地旁的什么都不会,我帮不了你也保护不了你,才让你有事都自己憋着,自己扛,是我没用。”
“二叔的事如此,接连被人跟踪遇险也如此。”
潇潇瞬间被罪恶感击中,这回才真的反省起来。
她自诩有过一世经验,和家人相处时总忍不住把自己当成从前那个她,遇事也总想着自己解决,却从没想过,或许这么做对家人来说并不代表保护,而是不信任。
她叹口气,抬起小手捏住大哥袖角晃了晃:“哥哥你别这么说,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从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
“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你别不理我,也别这么说自己,好不好?”
她这样示弱,宠妹成瘾的宁安生哪里还绷得住?能坚持这么久不跟她说话已经是极限,被她软软糯糯地求着和,宁安生心里早软成一片。
但他不能轻易让此事揭过,这丫头胆子太大,不让她长记性,下回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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