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州刺史王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翻看了几眼手中的大印,抬起头用看白痴的目光看向大魔王。
“昭武将军是吧,你是从五品的武官,本刺史是从三品的朝廷大员。
你见了本官不行礼也就罢了,本就互不统属见礼不见礼的无所谓。
但是你拿着镇北都护府的四方巡查使大印和本刺史借肉食,你不觉得这很荒谬吗?”
大魔王撇着嘴,眼神斜了斜信州刺史,“我们镇北军在关外打生打死,为的就是大武境内百姓日子过的平安。
如今途经信州,大军缺些军粮,和你信州借些肉食怎么就荒谬了?
都是为陛下为大武做事的同僚,这个要求过份吗?又不是不还。
用我家将军的话说,做人格局要大些,胸怀天下方是大丈夫。”
信州刺史脸色一沉,“放肆!本刺史用不到你来教我做人。
如果有兵部或三省的公文,漫说一万斤就是十万斤信州也当竭尽全力筹措。
你一个小小武官上来就张嘴要子万斤肉食,真是不知所谓。”
说完,把手中的大印抛还给了大魔王,“这大印还是还给你家将军吧。”
信州刺史是连生气再加莫名其妙,为官这么久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如果几人行军劳累进了信州歇息,款待一桌酒席也无所谓,毕竟镇北军在关外用命拼杀,值得给这几位犒劳一番。
但是什么公文都没有,上来就要征调物资,这几人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不合法也不合理不说,随便来个啊猫啊狗就能命令自己,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大魔王接住大印,冷笑了两声,“看这意思是好说好商量的不肯答应是吧,那就怪不得我了。”
信州刺史眼角跳动了两下,“怎么?你这是要威胁本刺史?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劝你们一句,莫要再无礼莫要自误,不然本刺史必必定上奏陛下治你们的罪。”
大魔王也没废话,一把抽出了挂在腰间的战刀,“完不成军令,某是活不成了,左右是死那就拉个垫背的吧。”
牛达给张典和黄钰使了个眼色,两人马上冲过去拦住了大魔王。
信州刺史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牛达对着信州刺史抱拳一礼,“王刺史请多担待也请放心,绝不会让王将军伤到您的。
王将军就是个急脾气,另外,您也知道军伍里完不成军令,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所以才这么失礼。”
信州刺史见牛达和颜悦色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伸手指着大魔王,气愤道:“这何止是无礼,这是要造反,要谋杀朝廷命官,这,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一旁的信州长使也开口道:“刺史说的对,这就是要造反。
太目无王法了,这等无礼的要求哪家会答应,没有公文怎么可能随意把东西交出去。”
牛达连连点头,“两位说的是,当初接了军令之时,我们也问过主将。
但主将说咱们是借不是征调,只要把大印给了刺史,刺史会想办法的。
而且我们也可以立文书,一月后定会归还,到时候再把大印拿回去。”
信州刺史听了牛达的话,有种既荒谬又哭笑不得的感觉。
什么叫把官印给了自己,自己就能想办法。
特么的用官印做抵押,满大武就没人敢这么干的,就不怕朝廷治罪吗?再说了他敢压自己敢收吗?
又是将军又是四方使的,绝对也是个人物才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哪个正常人敢这么把物资借出去,这是会追究责任的,另外就是敢借,上哪弄那么多肉去啊。
信息刺史对牛达嗤笑了一声,“你们主将是把这官印当成三省六部的大印了吗?
拿镇北的官印到北河的州城借肉,不合规矩不说,就是本刺史敢借,也没那么多肉,所以这大印无用。
你们将军要是行军劳累,本刺史请吃酒席倒也无妨,这种要求你回去告诉你们将军,绝对是不可能。”
大魔王听了,顿时嗷的一嗓子,“别拦着我,完不成军令,那就同归于尽吧。”
张典和黄珏两人对着牛达大喊,“王将军要发狂了,快要拦不住了。”
牛达赶忙对信州刺史开口道:“王刺史,我家将军说过,只要把城内肉贩召集一起,有刺史大人做保,肯定能借到肉的。”
信州刺史听了,顿时头上青筋暴起,自己做担保这特么和信州借出去的有区别吗。
刚要开口反驳的时候,一阵战鼓声和号角声从城外传了过来。
牛达装作大惊失色的样子,“完了,将军等不及了,城外大军已经列阵了。”
信州刺史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牛达开口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信州刺史脸色开始难看起来,虽然不是武将,可也知道列阵意味着什么。
自古兵匪是一家怎么就给忘了呢,而且有时候兵比匪还过份。
俗话说土匪来了像梳子,士兵来了像篦子。军伍要是饿肚子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是真会出大事的。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呢,怎么就碰上大军饿肚子了呢。
想到这,信州刺史坐不住了,起身拉上长使刚想去城头上看看,录事参军迈步走了进来。
在信州刺史的耳旁耳语了几句,信州刺史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想了想,吩咐属下先带着大魔王和牛达几人去其他房间吃些茶水。
“你没看错,真的有那么多人马?”几人出门后,信州刺史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录事参军点点头,“肯定一万往上,而且这支镇北军达到了之前一人三马。”
顿了顿,录事参军感慨道:“阵马风樯的场面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没想到大武还有这种气贯长虹、锐不可当的威武之师。”
信州刺史气的都想踹几脚过去了,“狗屁的威武之师,这就是一群贼军。
人家要让咱们信州给出一万斤肉,估计不给怕是要攻城了。”
长使在一旁接口,把方才大堂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录事参军听了顿时傻眼了,怪不得好端端的要列阵,这是警告啊。
信州刺史看了看录事参军,“真要攻城,咱们能守住吗?”
录事参军好悬一口血喷出来,“城外大军从万人万马寂静无声以及列阵上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支号令严明的军伍。
咱们城门都没关不说,即便是关了怕是也挡不住,想要武力上解决此事肯定是不成。
不过城外大军只是列阵并没有着甲,兵刃弓弩也都挂在马上。
可见对方主将不想做匪兵那一套,应该是真的只是单纯借些肉食。”
说完,犹豫了一下,“这支军卒是要回镇北的,即便人家真做了什么。
陛下估计只是重重的拿起轻轻的放下,要不咱们还是想想办法?”
大魔王把信州上茶水的人安排走,对牛达三人开口道:“我刚才是不是演得有些过了。”
张典连忙点头,“说好砸东西的,咋还抽刀子了呢。
动刀事情可就大了,咱们可不是那些兵匪一家的贼兵。”
大魔王无奈道:“那厅堂你们也见了,也忒干净了些,除了书案和一些座椅就没别的了。
只能抽刀子装模作样了,不过还好你们两个及时拦住了,不然都不知道该继续怎么往下演了。”
黄珏摆摆手,“现在无所谓了,他们把咱们安排到这,就说明已经开始商议这事了。”
顿了顿,有些疑惑的继续说道:“将军安排咱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呢,就为了单单吃肉?
这有些划不来吧,太有损大军名声了。”
最了解战辉的莫过于大魔王了,大魔王嘿嘿笑了两声,“你还真猜对了,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吃肉绝对是主要原因。”
黄珏听了有些惊讶,犹豫一下开口道:“我不是底下议论和质疑将军。
只是实在想不明白,真要为了吃肉,拿钱采买就是了。”
大魔王吃了口茶水,笑嘻嘻道:“确实是拿钱财采买啊。”
说完见三人还是一脸疑惑,大魔王哈哈大笑了几声,才继续说道:“因为钱还在逆贼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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