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空气十分清新,凉爽,随着晚风阵阵吹拂,不只带来了阵阵花草的清香,还有帐外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欢快声音。
战辉伸手用力揉了揉额头,想要让自己变得清醒些。
于先生给战辉满了一杯茶水,“再喝些茶水吧,今天喝了两场,实在是让你遭罪了。”
战辉呼出了几口酒气以后,有些醉眼朦胧的看向于先生,“老爷子,只要能民族大团结,遭点罪算不得什么。”
于先生抿了口茶水,然后有些心疼道:“乏了就让宝音安排着歇息去吧。”
战辉听到老爷子提到宝音,揉搓了几下脸颊,“老爷子,您今天可有些不地道了。
问您坐宝音那座位,您就不能多说句话吗,害得苏德在一旁都误会了。”
于先生看了看一旁的宝音
宝音见状眨了眨眼,然后起身开口道:“我去取些奶茶过来。”
战辉看着宝音出了帐篷,对于先生开口道:“老爷子,您把宝音支走干嘛,有什么话当面说呗。”
于先生捋了捋胡须,开口道:“宝音这孩子为了两族可是出了不少力。
她对你如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况且草原上已经传遍了你们俩的故事,你那么扭捏就是故作姿态了,”
战辉听老爷子说的有点不对路,赶忙打断开口道:“老爷子,我听您这话头不对啊,我和宝音什么事就传遍草原了,我怎么就故作姿态了。
您不会是和镇北王一个意思,要把我卖了吧。我跟您说这可不行啊。
红秀那边刚有了身孕,我就在外面彩旗飘飘,这可容易出问题的。”
于先生见战辉的反应有些激烈,尴尬的笑了笑,“至于流传的故事你可以抽空打问打问那些草原人。
宝音这姑娘真是不错的,模样俊俏,性格温和,而且对大武的感情也是深厚。
换句话说,宝音为了大武,或者说是为了你付出的有些多了,你应该负起责任来。”
战辉行了顿时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老爷子,宝音给您多少牛羊啊,您这么帮着她说客。
我现在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真要和宝音扯上关系了,我脑袋可真要搬家了。
您平日都是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的,怎么这点事也看不明白了。”
于先生笑眯眯道:“借用你的话,一切都是为了民族大团结。”
说完,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草原上的汗王和安东都护府的大都护不能并存。
应该拿掉哪个不消说你也知道,可如果短时间把汗王的称号拿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拖得时间久了,又怕往后的形势不受控制,一盘撒沙的草原再次凝聚起来可不是好事。”
战辉撇了撇嘴,“现在草原人马上就要有半数迁过来,又都上了户籍,那些族长们也都各自得了封赏。
草原上的事早就下了定论,您再这么说就有点牵强了。”
于先生叹了口气,“还不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草原彻底安稳下来。
想要合理还要让草原人生不起不满的法子,就是以你长生天使者的身份和宝音在一起。
另外,没了汗王的称号,京城那边不会在意的,宝音虽然还有个大都护的名头,可实际管事的还是咱们大武。
况且宝音在大都护的位置上过渡个几年肯定是要退下来的。
你有没有想过宝音以后怎么?虽说她做的种种都是为了她心中崇高的理想,可毕竟大武是得了好处的。
人心隔肚皮知道吧,现在是草原人饿肚子才任咱们说什么是什么。
吃饱了早晚还是有那一小撮人要闹的,这帮人现在嘴上不敢说什么,但心里都是骂着宝音出卖先祖出卖长生天的。”
顿了顿,于先生叹了口气道:“宝音这孩子命不好,被宝颜部落送过来以后,原本是打算给你们家放一辈子马的。
是你发现了她的身份以后谋划了这么多事情的,是你把她引上这条路的。
如果宝音这孩子有其他的诉求也好,我们都能满足她,可这孩子的心太干净太慈悲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草原上少死些人,我们想从其他地方补偿她都无从下手。
还有就是宝音这孩子并不傻,有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些人心里怎么想的,她心里清楚着呢。
你真的忍心什么事情都让她一个人扛着?你真的就对她撒手不管了?”
战辉听了于先生的话,顿时郁闷的要吐血,“老爷子,这话说的可太不地道了。
拿宝音的身份做文章确实是我来的头,可后续可都是朝廷跟进的,总不能把什么事情都扣我身上啊。
宝音做的这些事情确实后边要承受的很大的压力,可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后果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认定了想要去做的,那是不需求回报的。
就比如说我,我拼命做的一切就是想让大武的百姓日子过得好些,免受异族的压迫与**。
我没打算求什么回报,宝音也是如此,您不能把感情和心中的崇高理想混为一谈。
更不能因为宝音付出的多,就把我丢过去补偿,这不是事情该有的道理。
至于您说的对她撒手不管更是无稽之谈,安东安定下来以后,作为大武的有功之臣,大武怎么可能会对她不管不顾。
老爷子,她已经不是那个给我家放牧的宝音了,她的身份已经改变了。”
于先生端起茶壶给两人的茶杯都满上茶水,看了看战辉说道:“既然你说感情和公事要分开谈,那我问你,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你觉得宝音可入的你眼吗?”
战辉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放下杯子道:“老爷子,您这是又给我挖坑。”
叹了口气,战辉继续说道:“宝音虽然没有秋水漂亮的那么吓人,但是和红秀波波还是不相上下的。
况且身上的气质也另有韵味,怎么会入不得眼呢。不过这种入眼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就是单纯的欣赏。
所以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现在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
老爷子摇了摇头,“咱们两个现在以平等的男人身份来说话。
你是害怕红秀还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于别人求之不得是,你为何要这么抗拒。”
战辉揉了揉本就有些发晕的头,“老爷子,我身体好着呢,您别总怀疑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好吗?
我身子骨真有毛病,红秀能有身孕吗?我只是不想把自己变得和配种的马一样。
不管是不是出于真心喜欢,见一个好的或者漂亮的就往家里划拉。
我又不是什么帝王,用不着多处开花结果,多留子嗣。
一旦在一起那就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只图美色而无爱意,时间久了也形同陌路。
而且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总不能为了一时的痛快,然后就大半辈子把人家扔到一旁不管吧。
这种对女方而言,伤害太大也太残酷了,人有没有下辈子还是两说,还是不要坑人了。”
于先生笑着摇摇头,“能当上配种的马,必须是各方优异,血脉纯正的头马。
头马有这个待遇,那是付出了不少艰辛的,你不能把这一点忽略了。
所以,”
战辉赶忙摆手,“老爷子,咱俩别讨论种马不种马的了,您老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老爷子哈哈笑了几声,还是不死心的开口道:“人家宝音可是对你有情意的。
你一个大丈夫却这么婆婆妈妈的,真是让人看着不痛快。”
顿了顿,于先生一脸正色道:“活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事不是出于自己本心想要去做的,有些甚至是特别厌恶的事,可依然还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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