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赤日炎炎。
烈日的照射之下,宣政殿门前光秃秃的空场上犹豫一个大蒸笼。
地上铺设的青石被晒的滚烫,微风拂过,卷起一股股的热浪,让人更加闷热难当。
高大的宣政殿内,天宝皇帝看着各处的公文,跟喝了冰蜜水一样浑身舒爽,丝毫不觉得酷热难耐。
孙承恩此时热的汗流浃背,整个衣衫都湿透了,轻手轻脚的给天宝皇帝倒了一碗酸梅汤。
“陛下,已经到了晌午,宣政殿地势低洼,实在是过于湿热了,您喝些酸梅汤,还是回紫宸殿歇息歇息吧。”孙承恩轻声劝慰了一句。
“热吗?我怎么没觉得。”天宝抬眼看了看孙承恩,摇头皱眉道:“你怎么热成这样了,受不住你就先下去吧。”
孙承恩赶忙开口道:“谢陛下仁爱,老奴方才出去接酸梅汤,走的急了些,其实不热的。”
天宝皇帝放下公文,拿起酸梅汤喝了一口,“剩下的你自己盛了喝了吧。”
顿了顿,天宝皇帝望向殿外望了几眼,“天时和王启年这会能到镇北了吗?”
孙承恩想了想开口道:“这个时节从京城顺河到幽州,估摸着有个半月也就到了,从幽州到靠山村估摸着十天左右也能到了。
战侍郎和王知章即便这时候到不了,再有个一两日也肯定到了。”
天宝皇帝闻言,目光在殿内扫了扫,又望了望殿外,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人生已过四十载,除了当太子时去过几次京城左近的郊县,就没去过别处了,也不知道大武的江山到底是个什么样。”
天宝皇帝这个话茬孙承恩可不敢随意接口,只能装着没听到候在一旁。
“孙承恩,如今镇北已经安定,江南那边的大族已经开始乞降,你说我也去镇北看看如何。”天宝皇帝扭头对孙承恩开口道。
孙承恩顿时惊诧无比,这个时候去镇北只能是参加战家大郎和红秀娘子的婚宴。
之前已经下过诏书了,现在陛下还起了亲自过去的心思,对战家大郎简直是厚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可这种天子出巡的问题,孙承恩可不敢回答,所以赶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这事老奴可说不得。”
天宝皇帝嗤笑一声,“越老越怕事,这里没有那些御史台专门吵架挑毛病的家伙,让你说你就说。”
孙承恩知道躲不过去了,只能苦着脸道:“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出去了这么多国事怎么办。
还有那些反叛的士族,如果知道了消息,怕是会对陛下不利。
况且镇北已经来了消息,大将军和盛阳公主完婚就会动身进京。”
天宝皇帝听了孙承恩的话,没有再开口,而是把目光盯向墙壁上挂着的大武舆图。
看了良久,天宝皇帝叹了口气,虽然南北以靖,但是接下来的政务也是繁重。
光是江南诸多事宜的善后,怕是就会压的人喘不上气,如今小二郎又远在岭南,想要让他监国都不成。
想到这,天宝皇帝又重重叹息了一声,真想出去看看大武的大好河山,可这宫一时半会是出不去了。
孙承恩执笔,“朕自登基以来,秉持治世以文,弼亮之臣攸赖。
奈何久经升平,宵小作乱勘乱以武之时,少熊罢之士宜先。
危难之际,镇南卫上将军战辉,长驱禁旅,往靖边尘。
南剿逆贼,北驱蛮族,使吾大武威震蛮夷,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
能文武兼全,使之任内之地现盛世黎民,嬉游于光天化日之下,助朕成太平天子,致召夫景星庆云之祥。
兹特授尔为辅国大将军。
特晋封燕国公,实封,”
顿了顿,天宝皇帝摆摆手道:“算了,给实封这小子也未必会要,就这样吧。”
孙承恩盯着自己书写的诏书吞了一声口水,“陛下,半月前才下了晋封战郎君为镇军大将军,现在再册封为辅国大将军和燕国公,门下省能通过吗。”
天宝皇帝斜了一眼孙承恩,“你是门下省的重臣?”
孙承恩听了立刻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对天宝皇帝一躬身,“老奴多嘴了,现在就送到门下省去。”
“顺道把宣平坊的那三家宅子打理出来。”天宝皇帝又叮嘱了一句。
日落十分,斜阳西照
本应该热热闹闹的老瓦房,自打村民们散了以后,除了丫鬟就只剩下了战辉和红秀两人。
“你就那么放心让秋水领着那伙学子兵去建宅院?”红秀边吃着李子边开口道。
战辉目光在红秀身边的碗里扫了几眼,见李子只有三两个,才开口道:“有什么不放心的,秋水去了,这帮家伙干的会更卖力气。”
红秀对战辉刚才的目光有些不满,扁着嘴道:“吃两个李子至于这么看着我吗。”
战辉哼了一声,“李子那玩意吃多了伤人,何况你肚子里还一个小人儿呢。
再说了,你夜间起来偷摸去吃奶糖当我不知道?不看着你能行?”
红秀有些恼羞成怒,将吃了半个的李子塞进了战辉的嘴里,“奶糖都让你换成什么甜味都没有的了。我现在想吃点带滋味的怎么就那么难。”
战辉也不嫌弃,将半个李子吃的津津有味,“从晌午开始,你吃了李子三个,梨子一个,桃子两个,还外加黄瓜两根,还想吃什么带滋味的。”
红秀噘着嘴依偎在战辉的怀里,摸了摸稍微有些隆起的小腹道:“吃些水果你都管,我现在越来越讨厌你了。”
战辉怜惜地伸手轻抚了几下红秀的脸颊,“大名鼎鼎的红秀女侠也有心娇的时候,真是不容易。”
红秀白了一眼战辉,“你说我现在这么能吃,会不会肚里有两孩儿呢。”
战辉摸了摸下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要真是这样那就更好了。”
红秀坐直了身体,一脸调侃道:“真的好吗?你可是有五位夫人的,以后的孩子肯定不会少。
你不但不攒家底,还往外败,以后家产不够分,看你怎么办。”
战辉眨巴眨巴眼睛,“你这是因为这个心情不爽啊。”
伸手捏了捏红秀的琼鼻,战辉继续开口道:“咱家赚钱的买卖够多了,做人不要太过贪心。”
红秀抿嘴笑了笑,“我有什么不爽的,我有成衣铺子,还有玻璃作坊呢,将来的孩儿打着滚都花不完。你要担心的是另外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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