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时间匆匆而过,再有几天的功夫就要迈进天宝十四年。
对于转瞬即逝的这一年,战辉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上半年还在考虑春耕抗旱,下半年就已经开始领兵征战,仔细回想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于海龙见战辉目光远眺北方,把嘴里的甘蔗渣吐了出来,“想家了?”
战辉扭头看向于海龙,“当然了,我家里可还有娘子等着我回去呢。
谁像你这种渣男,儿子都好几岁了,还舔着脸说自己单身。”
于海龙撇撇嘴,“我那是妾室,儿子也是庶子,我有什么办法。”
战辉摇摇头,“总感觉你这种做法比我还渣。”
于海龙不明白渣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话,“自古以来就是这样,你挖苦我很没道理的。”
说完,于海龙叹了口气,“真羡慕你,那可是四个平妻,哪怕分我一个也成啊。”
战辉知道于海龙的意思,故意调侃道:“于海龙,你这是要挨揍的节奏啊。
朋友妻不可欺,你居然有这份龌龊心思,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于海龙摆摆手,“你家那四个娘子,一般人可无福消受,你知道我说的是娶平妻的资格。”
战辉嘿嘿笑了笑,“红秀那还有一摞空白的娶妻文书呢。
要不我给你要一张?直接把你妾室转正?”
于海龙听了,面色复杂了一会,最后还是颓然的摇摇头,“不行,那是陛下专门给你的,另外阿耶也不会认的。”
说完,于海龙重重叹了口气,“算了,不提这个了,一想就心烦。”
战辉拍了拍于海龙,“以前一直没细打问过你的事,不过看你这意思也明白了。
岭南腹地是你主持打下来的,等岭南战事结束了,上奏请功的时候,我帮你求个文书。
妾室只要是良人的身份再拜个干爹,转个正室试试应该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你和龙将居然是一个类型的。”
于海龙叹息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口道:“去岁熬煮的蔗糖都被江南的人拉走了,陛下派来的人也被掳走了,下一步怎么办。”
一提起这事,战辉就郁闷,白白给人做了嫁衣,无奈道:“还能怎么办,过完年继续种,而且还要扩大种植面积。”
于海龙问道:“还是按去年陛下的规矩来来?”
战辉摇摇头,“去年那是陛下没钱,才打算等着糖卖了再给那些人赏赐。
现在不一样了,按月先把钱给那些种甘蔗的农夫发下去,这样人家才愿意帮着种。”
于海龙点了点头,“按你的吩咐,这边的石炭和铁矿也都探寻到了,还要再这边建造火器作坊吗?”
战辉想了想开口道:“造吧,别怕麻烦,在这边造好炮就直接上船。
省着从海州或者幽州再运送过来,太耗时耗力了。”
“那这些州县的官员呢?怎么处置?”于海龙又开口问道。
战辉眼神瞄了瞄于海龙,“你看着办吧,别总什么都问我行吗。”
“你是东南节度,我不问你问谁啊。”于海龙撇嘴道。
战辉大手一挥,“现在就认命为百州刺史,统管周边诸州一应事物。
文书自己写去,大印也在案几上呢,写完你自己盖个印。
我这一天够心累了,还总让我操心,你自己说你这属下当的够格吗?”
于海龙整个都不好了,“没这么儿戏的吧,敇封文书都要我自己写?
还有,我就想问问你哪累,天天除了磕毛嗑要不就是砸榛子吃,就没见你干别的。
你居然好意思说你累,真亏你怎么说的出口,大武能坐到你这个月位置的哪个不是忙的天昏地暗。”
战辉对于海龙的吐槽嗤之以鼻,“忙不代表做事情的效率就高。
记住了,人怕逼,马怕骑,自强才能不息,人不逼自己一把,根本不知道有多强。
每次给你安排任务,总是推三阻四,找一堆理由,最后哪件事没完成?
我一天要想的都是统筹全局的大事,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当然要交给你们去做了。
年轻人不要怕困难,”
于海龙赶紧打断了战辉,“停,别说你那些歪理邪说了。
你赢了!认识你算我倒霉。”
战辉嘁了一声,“早点应了多好,非让我浪费这么多口水。”
于海龙无奈的摇摇头,“交友不慎说的你是你这种人,专可自己人坑。
赶紧写文书去吧,真打算让我自己写啊,岭南腹地相当于半个东山道大了,要忙的事多着呢。”
送走了一脸生无可恋的于海龙,战辉又屁股坐到了床榻上,直接来了个葛优瘫。
刚要迷迷糊糊睡着,就被一脸怒气得柱子给叫醒了,“将军,您快评评理,我和吴大郎到底谁大?”
战辉心里这个气,蹦起来就对柱子发起了拍地鼠技能,“你有病啊,你俩谁大还用的着问我吗?
你多大年岁你自己不知道?非要把我叫醒评理,不知道打断别人的美梦最可恨吗?”
吴大郎在一旁看的嘿嘿直笑。
战辉扭头瞥了一眼吴大郎,没好气道:“你招惹他这个话痨干啥。”
吴大郎一摊手,“柱子非让我喊我他大哥,我不同意他就和掰扯,我有啥办法呢。”
柱子在一旁听了,嚷嚷道:“我周岁十六,虚岁十八,你虚岁才十五,明显就是我比你大。
你说的什么谁先成婚了谁才是真男人,只有真男人才能当大哥这个说法就是诓人。”
战辉听的顿时满头黑线,对着柱子无奈道:“你们就因为这个?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
当不当大哥那么重要吗?这玩意有什么好争的,再说了你明知道他说的不对你还争什么。”
说完,扭头看向吴大郎,“我发现自打我离开村子,你们的智商真是飞速增长啊。
还只有成过婚的才是真男人,我也没成婚呢,我还得管你叫大哥呗。”
吴大郎无奈道:“这也不怪我啊,我只是给他讲了讲道理。
他说他虚岁十八,周岁十六是错误的,因为咱们村没有虚岁加两岁的说法。
要么虚岁十八周岁十七,要么周岁十六虚岁十七,和他说了几次也讲不明白,被他弄烦了我才说只有成婚了才是真男人。”
战辉听吴大郎说的跟绕口令一样,揉了揉额头,想了想开口对柱子问道:“不是我说,你看不出个眉眼高低吗?非得拉着人家掰扯啥。
还有,虚岁周岁你整不明白?”
吴大郎在一旁接口道:“他真整不明白,我都和他做了最简单的比喻了他都不懂。”
柱子听了撇撇嘴,“你那就叫最简单的比喻?听着让人更迷糊。
他说周岁是从阿娘身体里出来的时间算的,虚岁是从阿耶身体里出来的时间算的。
将军,您说说,他这不是唬人呢吗?”
战辉听了心里顿时一个大大的我艹,吴大郎是个人才啊,这准说法简直是太通俗易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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