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快”与“慢”

“半吊子的‘山寨货’？你这无知的小辈，是想故意激怒我么？难道你还怕自己会死的不够快吗？”wrath燃烧的眼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身上金红色的火焰开始回缩，犹如实质一般流动聚集在它那只剩骨架的手掌上，渐渐形成一柄通体赤红的双刃战斧，斧刃上依旧可以看见无数金色火焰般的符文在隐约跳动。

“没想到你听力那么好，不过我也不否认。”沈浩耸了耸肩，踏前一步，身体也悬浮到了半空中，他左手轻轻在一侧拂过，指间划动处却在虚空中无声无息地割开了一道细小的裂隙，接着他的右手飞快地插入裂隙当中一抓一拔，厚重粗糙的巨剑“斩魔”便带着一股黑风从魇力空间当中抽了出来。

不同于wrath手中的火焰战斧那般的张扬，似乎如同一头压抑不住即将择人而噬的猛兽，沈浩手中的斩魔重剑通体黝黑内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它牵引吞噬，哪怕连光线也逃脱不了。

“你的剑......”wrath眼中的火焰猛地一缩，这柄看上去平实无奇，甚至简单粗糙到如同一整块铁板一般的重剑上，似乎散发着一种令它心悸的感觉，有些熟悉，就好像那头贪吃的gluttony，可却又有一些不同。那种冰冷的沉默下如同潜伏着一只恶狼，对，就是恶狼，那种被恶狼幽深眼眸锁定的感觉正是带给它心悸的来源。冰冷的、无情的凝视，隐藏在黑暗中森白的獠牙，就像在等待自己的猎物。

“试试就知道了。”沈浩微笑着将巨剑扛到肩上，左手朝wrath做了个挑衅的动作。wrath瞬间就爆发了，它多少年没有尝试过这种被当做猎物的感觉了，那只有在灵智未开的低级魇魔的时代，而自从它进化到高级魇之后，它便一直高高在上，胆敢挑衅它尊严的对手没有一个不被它活生生地撕成碎片。

wrath出手了，它的身影突然越过了空间的限制，瞬移一般出现在沈浩上空，火红战斧当头劈下，红影挥过的轨迹上，周边的空间都出现了不规则的扭曲。

下方观战的金姆居然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他骇然地看着空中。对方这一斧看似不快，毕竟连他也能勉强看见斧刃倒映的锋芒。可是一斧斩下，却似乎带动了整个天地，从四面八方向着沈浩碾压过来。

金姆所站的位置在沈浩的后方，距离也是百米之遥，而wrath这一击为了给沈浩足够的威胁，所发出的力量也尽量收拢没有外溢，然而尽管如此，下方观战的金姆却依旧感到一股令他绝望的压力。他知道如果这一击的目标是他，他估计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斧子一点点靠近，然后把自己的身体碎尸万段。

斧刃临身，沈浩终于动了。不同与wrath那诡异的“慢”，沈浩的动作却是快得让人无法理解，前一刻还是将巨剑扛在肩上静立不动，下一刻却已经侧身将剑递出，而中间出剑的动作却似乎如电影卡带被突兀地删除了一段。

然而，不管是wrath那种诡异的“慢”还是沈浩那突兀的“快”。只是在眨眼之间，两把武器便交击到了一起。

可是，预料当中那种惊天碰撞并没有发生。原因却是因为沈浩这一剑递出的角度太过刁钻，看似迎着斧刃横斩而去的剑身，在最后接触的一瞬间却出现了一个倾斜。那宽厚粗糙的剑身就在巨斧斩下的方向形成了一个偏向外侧的斜面。

wrath微微一怔，它全力斩出的一斧如同斩在一团滑不溜秋的黄油上一般，无匹的力道只感受到了些许的阻力之后，便不受控制地被卸到了一边。一股无形的劲风拂过，两人交手的下方，一道近百米长的沟壑凭空出现，无论是废弃的楼宇还是地面上到处丢弃的战争机器，全部无声地一分为二。沟壑幽深无比，犹如一直撕裂到地心深处。

“糟糕！”wrath原本见沈浩的武器如此粗犷，心下以为他第一击定然会与自己硬撼，却没想到对方驾驭这种重武器时还能使用如此巧劲。原本卯足全力的一击打空，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破绽。

而这样的破绽，沈浩显然没有放过，当初他只使用单手持剑，也是故意为之。于是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的左拳上涌起一团与“斩魔剑”上类似的黑芒，然后重重地轰在wrath的小腹处。

wrath两眼中的火焰差点喷了出来，整个身体被打得如同虾米一样弓了下去，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被打飞出去，划过一个抛物线，却是刚好又跌回了之前站立的位置。

“你......”wrath浑身怒焰升腾，腹部被打断的骨骼迅速的恢复，然而这一次它脸色却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因为沈浩刚才这一拳明显与之前打击自己时不同，它似乎感到包裹在自己体外的愤怒之焰随着这一击而消散了一些。甚至连体内的“规则烙印”在这一拳之下都猛地震**了一下。

所谓规则烙印，便是掌控了一方魇界规则的象征。无论是人类的灵魂还是天生灵体的魇魔一族，一旦它们的实力成长到能够触碰并掌控规则之力的程度，在他们的体内都会形成一个独特的烙印，而他们也基本上都是靠着这个烙印来与魇界的规则之网产生共鸣，从而控制一部分的魇界规则。

这个烙印一旦出现，便会在拥有者的体内固化，除非拥有者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否则这个烙印便会一直存在。

一般情况下，超级魇这一级别的强者交锋，都是彼此掌控的规则之力的较量，以自己的规则压制对方的规则，毁灭掉对方的形体，才能抹灭对方的烙印。

可是，沈浩刚才的一击，却似乎穿透了所有屏障，直接轰击在它体内深处的规则烙印之上。好在这一击不算太重，不知是沈浩依旧在试探性攻击还是本身实力不够，仅仅只是让wrath的规则烙印震颤了一下，使得它在自身的“愤怒规则”下激发的愤怒之焰消散了少许，并没有对它造成太大的伤害。

然而尽管伤害不重，但对于wrath心中必胜的把握却是动摇了几分。沈浩这一击太诡异了，依稀让wrath感到了威胁，如果他这样的攻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那么wrath赖以无敌的能力便不再无敌，它的不死之身便终究有死亡的危险。

wrath心中错愕，落地的时候踉跄了几下，居然没能及时组织反击，可沈浩却没有放过战机的习惯。只见他一步迈出却突然出现在wrath的身后，依旧是那种快得令人无法察觉的速度，闪烁着幽幽黑芒的巨剑出现时便已经斩到了wrath的脖颈之前。

wrath终于感觉到了，之前沈浩能直接攻击到自己体内规则烙印的罪魁祸首便是这种深邃的幽光。只不过当时沈浩攻击自己腹部的时候用的是拳头，而拳头上包裹的黑芒也只是淡淡的一层，可是他这把造型粗糙的重剑却是周身都隐没在这幽深的黑芒当中，如果被这剑斩下自己的头颅，哪怕是wrath也没有把握还能像之前那样转瞬间恢复如初。

不过wrath的实力也非等闲，尽管被沈浩突然展现出来的奇异手段微微震慑了一下，可依旧很快反应了过来。它身体急速地向前一扑，避开了沈浩重剑横切向它脖颈的杀招，同时左脚踏前一步为轴，借着前扑的惯性，身体原地一个回旋，战斧上金焰暴涨，带出一条火龙朝着沈浩返身咬去。

观战的金姆这时才勉强看懂，尽管沈浩似乎“快”得让他的肉眼无法捕捉，而wrath却似乎“慢”地能让他看清楚每一个动作，但实际上两人真实的速度其实相差无几。之所以每每会让他产生那样的错觉，也许就是那种自己没能接触到的规则之力所产生的影响吧。

这个发现让他沮丧，他终于放下了手中拉圆的巨弓，按照沈浩的建议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朝着战场的外围撤退。眼下的战斗确实已经远超了他的意料，留下来除了成为累赘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任何意义。

早在反抗军营地的时候，他虽然与沈浩建立和合作关系，可那个时候他对沈浩的印象依旧停留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的沈浩虽然在王者级高手中也是属于巅峰的存在，但是金姆几人集合了总部内十五名伪王级强者所输送的力量，也完全达到了王者级巅峰，因此对沈浩那一份战力实际上只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想法。

而后来他们耍了点手段抛开沈浩几人，独力来猎杀魇魔王，其实也存了一点不想让沈浩分一杯羹的小心思，毕竟当初在营地是双方的约定是按劳分配。而他们自身集合的力量也有着绝对的自信，能够轻易拿下任何一头高级魇。

可现在他才知道，他们小看了敌人，也小看了沈浩，之前因为沈浩来迟而让他们差点全军覆灭而产生的一丁点儿怨恨，此刻统统烟消云散。毕竟这次如果没有他，不但是他们米勒克尔，而是整个m国的猎魇者，都要要葬送在这里。